① 作为人工智能数据服务公司Scale AI的联创兼CEO,华裔亚历山大·王用了八年时间将其估值推至138亿美元。
② 亚历山大·王从麻省理工学院辍学后开始创业,25岁被《福布斯》评为“世界上最年轻的白手起家的亿万美元富翁”。
③ 亚历山大·王在硅谷建立起了强大的人脉网,与OpenAI CEO奥特曼、谷歌前CEO施密特等人关系匪浅。
④ Scale AI正在推进IPO进程,不过其先要打造更强大的销售团队,同时改善治理结构。Scale AI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亚历山大·王(Alexandr Wang)腾讯科技讯 据国外媒体报道,先是考哈佛大学被拒,后又从麻省理工学院辍学,年轻的Scale AI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亚历山大·王(Alexandr Wang)开始走上创业之路。他在硅谷建立起了强大的人脉关系网,包括与OpenAI首席执行官山姆·奥特曼(Sam Altman)关系匪浅,并通过Scale为人工智能行业提供数据标记和模型培训服务取得了巨大成功,年仅25岁就被《福布斯》杂志评为“世界上最年轻的白手起家的亿万美元富翁”。下面,让我们回顾下亚历山大·王的硅谷崛起之路。
曾与奥特曼同吃同住,公司差点被收购
2021年1月,一场精心筹备的派对正在亚历山大·王位于旧金山市场南部的豪华寓所内举行。这座寓所拥有超过185平方米的私人露台,配有热水浴缸,并提供了俯瞰旧金山壮丽天际线的绝佳视角。作为Scale AI的创始人,亚历山大·王希望以一种震撼的方式迎接自己的24岁生日。在派对前夕,亚历山大·王与家人刚刚从新墨西哥州度假归来,随即与硅谷的精英伙伴们共聚一堂。参加派对的人包括OpenAI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奥特曼,在疫情期间,奥特曼曾与亚历山大·王同住这个公寓几个月时间。有宾客回忆,当其他人开始狂欢时,奥特曼仍不忘工作,坐在办公桌前处理事务。此后几年,亚历山大·王在硅谷的精英阶层中地位更加稳固,这得益于他能够精准地融入关键圈子,并建立了推动年轻创业者成功的宝贵人脉。他的成功故事,特别是与OpenAI的紧密合作,再次证明了硅谷内部关系的错综复杂与强大影响力。OpenAI是Scale AI的重要客户,后者为人工智能公司招募合同工,以提供关键数据并帮助微调服务。据知情人士透露,去年秋天,奥特曼和亚历山大·王实际上讨论了OpenAI收购Scale AI的前景,尽管这笔交易从未进入正式阶段。但这段插曲,无疑进一步凸显了亚历山大·王在业界的影响力及其公司的发展潜力。相反,亚历山大·王希望维护Scale AI的独立地位,并在短短数月内成功筹集了高达10亿美元的资金,使Scale AI的估值飙升至138亿美元。这部分归功于Scale AI与OpenAI等公司建立的合作关系,极大地推动了其收入的快速增长。据预测,Scale AI今年的销售额将突破10亿美元,正式跻身全球销售额最高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公司行列。图注:Scale AI自2021年以来业绩表现,今年销售额有望突破10亿美元
Scale的成功秘诀之一在于其独特的数据标注与培训业务模式。该公司雇佣了一支庞大的、虽薪资相对不高但效率极高的“人工智能零工”队伍,专注于为包括OpenAI、Meta、Alphabet在内的众多客户提供高质量的数据标注服务。这些数据是构建和优化人工智能系统的关键,而Scale AI的合同工们则通过精心编写对聊天机器人问题的回答,教会其如何生成更加贴近人类自然的反应。
在过去的八年里,亚历山大·王成功引领Scale AI走上人工智能领域的正确方向。在这个过程中,他展现了自己总能抓住机遇的天赋,每当原有的收入来源面临挑战时,他总能迅速调整方向,开辟新的业务领域。这种敏感性背后,是他对行业动态的深刻理解和持续不断的学习。
一位Scale AI的资深投资者评价道:“亚历山大·王的成功绝非偶然。他不仅仅依靠直觉来判断市场的走势,更重要的是,他愿意投入时间与行业内的佼佼者交流,收集并分析海量信息,以此为依据不断调整和优化Scale AI的业务策略和方向。”
备受争议,强烈控制欲让人不适
然而,随着亚历山大·王在硅谷影响力的日益扩大,他也逐渐成为了一个备受争议的人物。一方面,他对于Scale AI未来的描绘常常令投资者和客户兴奋不已;但另一方面,也有不少人指出,他在某些场合下对公司潜力的夸大以及作为领导者的强烈控制欲,让一些人感到不适。
例如,尽管科技初创企业已成为共同基金投资的热门选择,亚历山大·王却坚持特立独行,他拒绝了任何此类基金参与Scale AI最新一轮融资的提议。他深知这些基金的投资行为将不可避免地公开披露对初创企业的私下估值,一旦市场风向转变,估值下滑,这将对Scale AI及其自身形象造成不利影响。
在公司内部治理上,亚历山大·王同样展现出了高度的控制欲,即便全职员工数已突破800大关,但他仍坚持亲自审批每一个招聘名额,这一做法也让部分员工感到流程繁琐,影响工作效率和士气。
亚历山大·王在硅谷的负面名声,部分源自他对人才流失的强烈不满与应对策略。面对人工智能领域激烈的人才竞争,他采取了较为强硬的手段,限制前员工在二次发行中出售股票。
此外,亚历山大·王据说还私下表达了对联合创始人露西·郭(Lucy Guo)的不满,后者因持有大量Scale AI股票而身价倍增。然而,这一说法随后遭到了Scale AI官方的否认。
年仅27岁的亚历山大·王,其职业生涯仍充满无限可能。回顾硅谷历史上的科技巨擘,有些人在他这个年龄事业才刚刚起步。例如,埃隆·马斯克(Elon Musk)还未加入PayPal,马克·安德森(Marc Andreessen)还没有将网景卖给美国在线,维诺德·科斯拉(Vinod Khosla)甚至还没有创办太阳微系统公司,奥特曼也还没有成为Y Combinator的总裁。
亚历山大·王所展现出的对成功的渴望与不懈追求,正如一位深谙其心的创始人同事所言:“他对成功的渴望,就如同对氧气的需求一样不可或缺。”
在Scale的内部,亚历山大·王的野心与愿景无处不在。从员工个人资料到促进同事间交流的破冰问题,都透露出他对未来的宏伟蓝图。他甚至亲自在内部数据库中写下:“问我如何把Scale AI变成一家价值1000亿美元的公司吧!”
“就像摇滚明星,社交成了全职工作”
在公众面前,亚历山大·王精心构建了一个光鲜亮丽的形象,给人留下世界名流和社会精英的印象。
他的Instagram账户汇聚了近百万粉丝。过去一年中,亚历山大·王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慈善晚会(Met Gala)上的自拍,炫耀他与各界名人的亲密互动——从演员基尔南·希普卡(Kiernan Shipka)的合影,到与年轻富豪、科技界精英如奥特曼、Brex联合创始人恩里克·杜布格拉斯(Henrique Dubugras)及Figma创始人迪伦·菲尔德(Dylan Field)的不期而遇。
图注:Scale AI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亚历山大·王在Met Gala上与宾客留影然而,这种光鲜背后也伴随着些许调侃。今年早些时候,当亚历山大·王在社交媒体上回顾自己过去的“疯狂旅行”时,奥特曼以一句幽默的评论回应,他在X上写道:“真的没有人比你参加的派对更多,以至于那看起来就像是你的全职工作。”在Scale AI内部,员工们喜欢八卦亚历山大·王会见了哪些明星,比如奥兰多·布鲁姆(Orlando Bloom,英国明星)和贾里德·莱托(Jared Leto,美国女星)。2022年,《福布斯》杂志以醒目的标题宣布,亚历山大·王成为“世界上最年轻的白手起家的亿万美元富翁”。Scale AI前国际扩张主管约翰·马修斯(John Matthews)说:“在公司内部,他是我们的摇滚明星。”亚历山大·王的生活节奏紧凑而充满活力。最近几个月,他在华盛顿与美国陆军将领同台亮相,探讨政府合同事宜,Scale每年从中获取的合同金额超过1亿美元。同时,他还远赴卡塔尔,与当地官员秘密洽谈,推动Scale AI服务在该国的落地。卡塔尔始终对开发自己的大语言模型和人工智能基础设施充满热情。而在休闲时刻,亚历山大·王则前往蒙大拿州黄石俱乐部参加私人聚会,与奥特曼、谷歌前CEO埃里克·施密特(Eric Schmidt)及好莱坞大亨阿里·伊曼纽尔(Ari Emmanuel)畅谈未来。尽管在诸多场合中,亚历山大·王往往是年龄最小的参与者之一,但他却常常展现出超越年龄的成熟与自信,乐于与资深科技界人士就前沿议题展开激烈的辩论。在黄石俱乐部举行的人工智能专题小组会议上,当Databricks首席执行官阿里·戈德西(Ali Ghodsi)提出,人工智能模型尚需数年方能实现无限知识存储的论断时,他毅然起身反驳,坚信这一技术飞跃已近在咫尺。然而,在大多数场合下,亚历山大·王更倾向于以魅力而非锋芒毕露的姿态赢得人心。美国参议院情报特别委员会主席、民主党参议员马克·华纳(Mark Warner),回忆了两人首次相遇时的场景。当时是在2022年拉斯维加斯消费电子展上,名厨乔斯·安德烈亚斯(José Andrés)也亲临现场。华纳参议员表示:“这个孩子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请允许我更正一下,不该用‘孩子’来形容他,这位年轻人,不,这位杰出的人士,确实令人难以忘怀。”
考哈佛被拒,MIT辍学创业
对于认识亚历山大·王更长时间的人来说,自在新墨西哥州洛斯阿拉莫斯长大以来,他几乎没有太大变化。九年级时,亚历山大·王就已经开始在谷歌文档中记录创业想法,并勇于分享自己的观点。“即使在我们年少时,亚历山大也从不害怕表达不同的意见或自己的看法,”斯科特·吴(Scott Wu)如是说,他自六年级起便是亚历山大·王的朋友,如今经营着一家价值十亿美元的人工智能初创公司——认知实验室(Cognition Labs)。两人因对数学竞赛的共同热爱而结缘,斯科特·吴回忆道:“竞争让我们更加紧密!”亚历山大·王在学术上追求广泛,不仅在数学上表现出色,还热衷于拉小提琴和参加辩论赛。他的父母是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的物理学家,家中挂满了他在数学、编程和物理竞赛中赢得的奖杯。Benchmark风险投资家维克多·拉扎尔特(Victor Lazarte)也是亚历山大·王的朋友,他认为后者的童年虽然充满挑战,但也塑造了他追求卓越的性格。“他总是问自己如何能够走得更远?”拉扎尔特这样描述亚历山大·王的人生动力。
高中时期,亚历山大·王在数学上的天赋使他脱颖而出,被新罕布什尔州的精英寄宿学校菲利普斯埃克塞特学院录取。然而,他的父母希望他留在新墨西哥州,这让他很沮丧。斯科特·吴回忆道:“他觉得自己潜力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事实上,亚历山大·王在高中时期似乎就感受到自己与同学间微妙的距离感。在毕业纪念册上,他巧妙地借用了歌手菲奥娜·艾普尔(Fiona Apple)的名言:“我坚持我说过的一切,包括道歉。”当同学们纷纷在照片旁记录下自己的尴尬瞬间时,王却以一句“不错的尝试”淡然处之。尽管哈佛的拒绝信曾让亚历山大·王心碎,但他最终赢得了麻省理工学院的青睐。然而,这位年仅17岁的天才并未立即踏上东行的旅程,而是选择前往硅谷,在Addepar和Quora这样的软件初创公司中锤炼自己的编程技能。尽管亚历山大·王的起点已是许多人的终点,但他依然在Quora上透露,自己深受冒名顶替综合症(Imposter Syndrome)的困扰(患有冒名顶替综合症的人对自己的成功心存怀疑,认为他们不是靠能力取得成功,感觉是在欺骗他人,就像是一个冒名顶替者,并且害怕被他人发现自己的欺骗行为)。亚历山大·王发现自己既无法完全融入资深同事的圈子,也无法与渴望上进的大学生建立密切的联系。“我像是游离于两个世界之间,”他这样写道。为了缓解这种不适,亚历山大·王开始深入研究硅谷创业公司的生态与模式,与好友斯科特·吴频繁讨论各种领导风格与决策案例。“我们不断探讨如何做出正确的决策,如何避免错误,以及如何才能做得更好。”斯科特·吴回忆道。在Quora的这段时光里,亚历山大·王还结识了另一位蒂尔奖学金(Thiel Fellow,硅谷投资人彼得·蒂尔创立的奖学金项目)获得者露西·郭,两人因相似的志趣与追求而迅速成为朋友。2016年,经过深思熟虑后,亚历山大·王决定从麻省理工学院辍学,与露西·郭携手创立自己的公司。他们放弃了之前一个不够成熟的想法,加入了后来由奥特曼执掌的Y Combinator,并致力于另一个想法,一个名为Ava的虚拟助手。亚历山大·王与露西·郭在YC的众多参与者中,给人留下的印象是内敛而睿智,但并未立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一位早期了解这对搭档的YC创始人评价道:“若从项目初周回望,他们或许并不似YC版《饥饿游戏》中显而易见的胜者。”
创业初期找准了方向,
与创业伙伴分道扬镳
历经多次尝试与调整,他们最终聚焦于Scale API项目,该项目旨在通过提供“按需人员”服务,为软件开发者解决图像标注、音频转录等繁琐工作。此时,Accel的投资人丹·莱文(Dan Levine),被亚历山大·王的非凡经历深深吸引——特别是他年仅17岁便能在Quora(一家以技术卓越著称的初创企业)担任工程团队经理。“这确实让人感到意外,”莱文回忆道,但这份独特性却成为了他对亚历山大·王信心满满的理由。在YC演示日之前,莱文果断地为Scale AI项目开出了一张支票,这一举动令其他创始人感到惊讶。随后,亚历山大·王与露西·郭在莱文位于教会区的公寓中设立了临时办公室,开启了他们的创业之旅。在这里,作为Scale的首席执行官,亚历山大·王亲自领导着一支精干的小工程师团队,致力于与客户的紧密沟通与合作;而露西·郭则负责运营和设计。Scale AI在早期便做出了一个极具前瞻性的战略抉择:它致力于将自己定位为软件开发商不可或缺的基础设施伙伴,而非仅仅是一家普通的外包服务提供商。这一定位旨在效仿Stripe与Twilio的成功模式,将服务深度融入软件开发的核心环节,而非仅仅面向技术决策层之外的高管。随着自动驾驶技术的浪潮席卷硅谷,Scale AI巧妙地把握住了这一机遇。Alphabet旗下Waymo、通用汽车旗下Cruise等公司在推进自动驾驶技术、训练人工智能算法的过程中,亟需高质量的数据标注服务,而Scale AI凭借其独特的三维图像数据标记能力,在自动驾驶领域占据了有利位置。其他外包商难以企及的专业技能,让Scale在竞争中脱颖而出,成功吸引了Cruise、Waymo乃至苹果等业界巨头的青睐。为了满足这一旺盛的市场需求,Scale AI的工程师团队历经数月研发,为自动驾驶初创企业Nuro量身打造了先进的3D标签产品。这一产品的推出,不仅巩固了Scale AI在自动驾驶数据标注领域的领先地位,也为其赢得了更多知名客户的信赖与合作。至2017年底,Scale AI已构建起一支超过千人的数据标注队伍,其中大多数来自菲律宾。这个国家以其低廉的劳动力成本和深厚的电子游戏文化底蕴,为Scale AI提供了大量既具备高端电脑技能又热衷于数字工作的专业人才。Scale AI后来告诉投资者,这些合同工每周工作10小时,平均每小时收入约为1.50美元。然而,Scale AI根据合同工的工作表现而非固定工时来支付报酬。这一举措虽有效降低了成本,但也对合同工提出了更高的工作要求,只有表现出色的合同工才能获得可观的收入。这一薪酬体系的实施并非毫无瑕疵。据几位前雇员透露,Scale的支付系统在某些时候未能稳定运行,导致部分合同工的工资发放出现延误甚至遗漏的情况。在旧金山的繁华之中,亚历山大·王的创业公司却以一种近乎质朴的方式,在南市场区的一间简朴小办公室里默默耕耘。这里鲜有奢华,甚至马桶偶尔也会坏掉,软件工程师们不得不亲自动手标注数据,以填补合同工人手不足的问题。随着公司的逐步壮大,亚历山大·王对于人才的需求也日益迫切。他化身为一位贪婪的猎人,在扑克桌上寻找那些同样热爱数学、渴望挑战的工程师。他向麻省理工等顶尖学府的毕业生抛出橄榄枝,用解决数据标签这一看似不起眼却意义重大的问题来吸引他们加入。尽管他的招募方式有时显得不那么“正统”,但往往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成功。然而,一位与他共赴牌局的友人透露,亚历山大·王在牌桌上也并非常胜将军,偶尔也会因过于激进而失手。然而,好景不长,公司内部出现了比马桶故障更为棘手的问题——亚历山大·王与联合创始人露西·郭之间的分歧日益加深,甚至波及到了整个团队。亚历山大·王对后者在运营团队管理上的方式感到不满,认为这直接影响到了Scale AI在异国他乡建立计算机设施的效率与稳定性。而露西·郭则对亚历山大·王在处理承包商付款问题上的迟缓感到失望,她曾私下表达过希望对方能离开公司,以改变现有文化的意思。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亚历山大·王凭借其首席执行官的身份以及董事会成员莱文的支持,最终占据了上风。2018年,亚历山大·王决定解雇露西·郭。在随后的声明中,露西·郭表示:“我们之间存在分歧,但我对Scale AI所取得的成就深感自豪。”
总能抓取机遇,
OpenAI助力快速崛起
随着公司内部纷争的尘埃落定,亚历山大·王将重心转向了客户关系上。Scale AI的早期客户之一是自动驾驶汽车领域先锋nuTonomy的机器学习主管奥斯卡·贝博姆(Oscar Beijbom),他对亚历山大·王的印象深刻,称他为“一位语速如飞、思维敏捷的传奇人物”。贝博姆坦言,正是由于Scale AI在数据标注领域的价格优势及当时行业尚未有成熟的强大竞争对手,使其成为众多自动驾驶初创企业的首选。然而,贝博姆也指出了Scale在数据质量上的不足,诸如将建筑物窗户误标为行人的错误时有发生,让他感叹“实际交付的产品并未完全兑现其宣传的承诺”。随着时间的推移,亚历山大·王逐渐形成了他主持Scale AI全体会议的独特习惯:他希望每次会议结束时,员工都能问他一些尖锐的问题。2019年的一次会议上,一位员工以幽默的方式,通过询问关于智能马桶与粪便图像标注的假设,引发了团队对未来业务边界的讨论。亚历山大·王对于Scale AI的发展方向有着清晰的界限意识。他坚决反对将公司卷入内容审核的灰色地带,特别是涉及儿童色情与恶性威胁等内容,认为这有悖于公司的价值观。同时,在国防工业的问题上,他也表明了立场:“我们不会成为制造杀人机器人的帮凶。”这些关于行业选择的讨论恰逢其时,因为亚历山大·王凭借其卓越的领导力和市场洞察力,轻松地从投资者手中筹集到了更多资金。2019年中期,在彼得·蒂尔创立的Founders Fund领投下,Scale AI成功完成了新一轮融资,估值飙升至10亿美元。值得注意的是,Founders Fund此前曾成功投资过政府承包商Palantir。然而,面对自动驾驶汽车行业的浪潮逐渐退去,如Drive.ai等初创企业的黯然离场,亚历山大·王意识到亟需为Scale AI寻找新的增长引擎。他之前的乐观预测遭遇了现实的挑战,2019年设定的2020年1.21亿美元收入目标,最终仅实现了约7000万美元。
图注:自2019年以来,Scale AI从未实现每年设定的收入预期目标为了弥补这一差距,亚历山大·王决定调整策略,踏入了曾誓言避免涉足的国防领域,亲自前往国会山探索新的合作机会。这一决策带来了实质性的回报,Scale AI成功赢得了一份为期五年、价值9000万美元的合同,助力国防部在人工智能高质量标注数据集方面进行试验、开发与迭代。随后,该公司在华盛顿设立了分支,进一步巩固了其多元化收入来源的布局。然而,这一转变并未得到所有员工的认可。在全体会议上,一些员工针对国防合同提出了质疑与担忧,但亚历山大·王的回应显得坚定而决绝。他重申了与国防工业合作的决心,似乎并未充分重视员工的意见分歧。幸运的是,硅谷的另一次技术浪潮为Scale AI带来了转机。随着生成式人工智能公司的蓬勃兴起,Scale AI迅速抓住了这一机遇。早在2019年,Scale AI便与OpenAI建立了合作关系,其工程师团队深度参与了将人类反馈融入人工智能模型训练的过程。当ChatGPT在2022年11月横空出世,引发全球科技界对人工智能投资的狂热时,亚历山大·王果断调整了Scale AI的业务重心,开始裁减部分低成本的海外员工,转而招募拥有博士学位及法律、医学等专业背景的人才,旨在为大语言模型提供更加贴近人类思维的回答。
业务转型迅速,能成“小英伟达”?
随着Scale AI的业务重心从自动驾驶汽车图像标注向人工智能模型训练转型,公司不得不全面重构其软件工具体系,并优化合同工的薪酬管理系统,以适应更多来自富裕国家的合同工需求。在与OpenAI携手共进的同时,Scale AI还成功吸引了Meta与Alphabet等科技巨头的青睐,签下了新的合作协议。这一系列成就预示着公司未来的强劲增长,预计明年收入将从2022年的2.27亿美元跃升至6.8亿美元。然而,高增长的背后也伴随着成本的压力。去年,Scale的毛利率从59%下滑至49%,部分原因在于高薪合同工的加入增加了人力成本。为了维持并加速这一增长势头,亚历山大·王在今年初启动了新一轮融资计划,目标估值高达138亿美元,几乎是前一轮的两倍。面对部分投资者的质疑——担心Scale AI的收入过于依赖少数大客户,以及人工智能热潮可能转瞬即逝的风险,亚历山大·王以一系列令人瞩目的数字和激进的预测作为回应。他预测2024年收入和利润均将实现206%的增长(至少在调整后基础上),并将Scale AI与英伟达相提并论,声称其初创公司在收入增长和毛利率方面有望追平甚至超越这家行业巨头。同时,他还提及了与Meta、OpenAI等重量级客户的合作。尽管如此,亚历山大·王的承诺并未能立即消除所有投资者的疑虑。经过数月的努力,他才最终完成了这轮融资,而领投的正是他最早的支持者之一Accel。这笔新资金的注入为Scale AI的未来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撑,但现有投资者也清醒地认识到,公司距离上市的目标仍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距离上市有点远 留住人才有点难
潜在投资者指出,Scale AI亟需构建一支规模更大、经验丰富的销售团队,以深度挖掘银行和保险行业对人工智能应用的需求,从而拓宽市场版图。此外,为顺利推进IPO进程,该公司还需强化治理结构,引入更多与亚历山大·王保持独立的董事成员。当前,Scale AI的董事会构成相对紧凑,仅包括创始人亚历山大·王、其挚友及Plaid联合创始人威尔·霍基(Will Hockey),以及来自Accel的莱文和Index Ventures的迈克·沃尔皮(Mike Volpi)两位长期支持者。同时,公司内部运营层面的问题也不容忽视。不一致的工作流程和存在漏洞的系统已经影响到了承包商的工作体验,尤其是在与OpenAI和谷歌等高端项目合作的过程中,这些问题尤为突出,导致部分人才望而却步。值得注意的是,尽管人工智能领域的热潮为Scale AI带来了销售额的显著增长,但这也加剧了行业内对顶尖人才的争夺战。在此背景下,亚历山大·王开始担忧公司在吸引和保留这些关键人才方面可能处于不利地位。事实上,Scale AI在Glassdoor等职场评价平台上的评分(3.5分)相较于OpenAI(4.3分)和Figma(4.4分)等同行偏低,这无疑会对公司的雇主品牌形象造成一定影响。为了在众多竞争对手如OpenAI和Anthropic中脱颖而出,亚历山大·王近期不遗余力地重塑Scale AI的品牌形象。6月初,他在X上郑重宣告,将秉持“择优、卓越与智慧”的原则招募软件工程师、运营主管等未来员工,这一举措微妙地挑战了硅谷自由派普遍推崇的基于多样性、公平与包容性的招聘潮流。此举作为亚历山大·王个人品牌塑造战略的一环,不仅赢得了广泛认可,还吸引了包括马斯克、帕尔默·拉基(Palmer Luckey)及华尔街巨头比尔·阿克曼(Bill Ackman)等亿万富翁的公开支持。最近在接受知名投资人哈里·斯特宾斯(Harry Stebbings)的独家访谈时,亚历山大·王深刻反思了自己与公众舆论及媒体环境的微妙关系。他感慨道:“回顾往昔,我在国会作证时所获得的公正对待,远胜于媒体镜头下的我。”访谈中,斯特宾斯与亚历山大·王深入探讨了创始人与其初创企业之间不可分割的紧密联系,并指出:“通过对比奥特曼与OpenAI在热搜榜上的出现频率,不难发现个人魅力的巨大影响力。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个人崇拜的热情空前高涨。”亚历山大·王对此表示赞同,并幽默地补充道:“这确实耐人寻味,但恰好反映了人类内心深处的需求。” (编译/金鹿)